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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魔女与苦战

第十七章 魔女与苦战

梅勒看着形态大变的“查理”缓缓靠近,对博尔克说道:“你既然没有对付过恶魔的话,帮我把禁魔项圈解开,我好歹能帮你。”

没想到,博尔克听到她的提议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:“不行,禁魔项圈一旦戴上是不能随便解开的。”

“你!”梅勒被他的迂腐给气到了,“你好歹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!”

“我知道,不过他并不是真正的恶魔,”博尔克严阵以待,“以他现在这个状态,按照教会的定义,不过是夺舍查理以后的半恶魔。”

“查理”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停下脚步,昂首笑道:“看来这位圣骑士知道的还不少,但我,伟大的艾尔里奇,哪怕是这种状态收拾掉你们两个还是轻松写意的。”

“恶魔,圣光会审判你的。”博尔克做出了宣告,周身散发出金色的光点。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向艾尔里奇发起了冲刺。

这一招梅勒也见识过,速度之快让当时的她只能堪堪升起结晶护盾来抵御。然而此时,那恶魔艾尔里奇却像跳舞一样,身躯扭转,竟然擦着剑锋的外围躲了过去。随后他周身闪烁紫光,凭空出现十数个光球砸向博尔克,在原地炸出一大团烟尘,将自己和博尔克笼罩在内。

梅勒仔细地盯着烟尘中的动静,没过一会,她便看到博尔克抽身而出,盔甲上新添了不少抓痕。而另一边的艾尔里奇正抱着手臂立在远处,双手的手指长出了十多厘米的尖锐指甲。

“看来你还有点本事,不过我还没热身呢。”艾尔里奇咧嘴大笑,他伸出手指朝博尔克勾着指头。

“那正好,你要是太早倒下了我反而觉得有诈。”博尔克没有被他挑衅的动作激怒,再次摆好架势冲了上去。这次他并不急于使出武技,而是不断游走试探,尝试摸清楚对方的攻击规律。直到某一刻,艾尔里奇在闪躲时不慎留出了一个空档,博尔克便立马抓住机会使出了瞬间的三重斩击。金色的三道光辉牢牢锁定着艾尔里奇活动的空间,眼看就要得手了,然而下一刻这三道斩击却被全部挡了下来。

“这一招不错,就是再快一点就好了。”博尔克眼前出现了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艾尔里奇,他们每人都接下了其中一重斩击,正面带嘲讽地看着博尔克。

博尔克心下一惊,立马将长剑收回身前做出防备的姿态,可惜还是慢了一点。三个艾尔里奇从不同方面像跳舞一般旋转着接近他,然后他们手中锋利的爪子带着残影狠狠地抓在博尔克身上,溅起了一片火星。博尔克只能死死守住自己的要害和关节,奋力抵挡。最终,一顿疾风骤雨的攻势后,艾尔里奇将博尔克用力地踢回了梅勒身边。

哈——博尔克拄着长剑喘着粗气,他的盔甲上已经没有哪一块地方没有抓痕了。

“博尔克,这样下去你早晚要打不过他的,赶快解开我的禁魔项圈!”梅勒见他狼狈的样子有些焦急。要是这家伙真被那半恶魔打趴下,自己和诺兰他们可真就任那半恶魔处置了。

“不,不能解开,会出事的。”博尔克喘着气拒绝了。他重新站起身子,自铠甲中掏出一枚银色的六芒星项链放在额头,那项链的当中是两把银剑拱卫的金色圆团。

“还在挣扎吗?来吧,让伟大的艾尔里奇享受更多狩猎的愉悦吧!”艾尔里奇狂笑着。

“恶魔,以圣光的名义,宣判你的死刑。”博尔克用严肃的语气说着,随后他开始用梅勒听不懂的语言开始吟唱——

“Uenit Hora

Iudicii , Et Luce Sancti Uret Malum”

随着他吟唱结束,博尔克身边的金色微粒逐渐增加。他的背后绽放出金色的羽翼,羽翼的末端燃起了火焰。同样发生变化的还有他手中的长剑,剑身上也开始燃起金色的火焰。

这种变化不但让梅勒吃了一惊,也让艾尔里奇收起了猖狂的笑容。

“有点意思,难得能让我认真起来了。”艾尔里奇脸上的紫痕涌动着,他眼中的眼白部分染上了黑色,瞳孔也变成了妖异的紫色。

下一刻,一簇火焰和紫色的流光便在梅勒眼前猛烈地撞在一起,两者相撞产生的剧烈冲击甚至将梅勒掀翻在地,余波触达了远处的树林。随后这两股力量激烈纠缠,在行进的路上撒下了大量的灰烬和紫色结晶碎片。最后在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中,才勉强分开。

这边,博尔克拄着剑半跪在地上,他身上的盔甲已经出现了大量裂纹,有的地方还被撕开了豁口,开始涌出紫黑色的液体。而他身后的翅膀上羽翼也已残缺不全,只有那火焰还依旧在静静燃烧。

另一边,艾尔里奇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形,三米高的紫色身躯上有大量焦黑的痕迹,双手的指甲折断大半。

“能在我的躯体上留下如此多的伤痕,你的实力放在人类里面也算不错了,我会慢慢享用你剩下的生命。”艾尔里奇咧开大嘴,口中的獠牙耸动着,显得兴致勃勃。他用力拔下所有的指甲,随后更加粗壮且带着紫黑色的爪子从他的手指顶端突出,闪着幽光。

“博尔克,快把我的禁魔项圈解开!”梅勒再次冲博尔克喊道,眼下的情况再打下去怕是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半恶魔的手上了。

“不……不行!”博尔克喘着粗气拒绝道,他借着长剑缓缓起身,背影有些颤颤巍巍。

梅勒见他还是一副固执的样子,终于爆发了:“你到底还在顾忌什么?是要让我们都给你陪葬吗!”

这话一说出口,博尔克的身躯瞬间僵住了。梅勒转醒过来也发现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,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——

“在这解开禁魔项圈,你会魔力暴走的。”博尔克用干涩的嗓音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担忧。

梅勒看着他的背影愣住了,她眨了几下眼睛,试图消化博尔克话中的意思,然后垂下了头。作为魔女,她太清楚魔力暴走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了,短时间内自己的实力会极大提升,但之后会产生严重的魔力反噬,甚至自己会有被次元的力量侵蚀的风险。

“哈哈,你们打算轮流上阵吗?那可太好了,毕竟一个充盈着魔力的魔女可是大战之后最好的补品。”远处的艾尔里奇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没有任何担心,反而抱着手臂好整以暇。

“待会我用圣歌送你们离开,你保护好他们。”博尔克低声说道,这圣歌祈祷是圣骑士最后的保命手段,他也从来没用过。

“那你呢?”梅勒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
“骑士守则第三十条,骑士永远不能背离自己要保护的人。”博尔克转过头,有着明显中毒迹象的脸上,依然带着一丝微笑,那笑容就和梅勒刚遇到他那天一样,那么耀眼。

梅勒怔怔地盯着他,然后再次低下头揪住衣角。

“别看不起人了!你这驴子!”梅勒的声音从未有过得高昂。她将诺兰放平在地上,倏然起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了博尔克的身边,“我好歹也是拥有称号的魔女,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我‘苍蔷薇’的真正实力。”

博尔克看着梅勒一脸坚定的表情也有些动摇了,只是喉结蠕动了几下没能说出话来。

“帮我解开吧,我不能忍受一个半恶魔如此滥杀无辜还能逍遥自在。”梅勒紧紧地握住博尔克的手臂。

“我会帮你的。”博尔克感受到了梅勒的决意,小声说道。随后他口中念动祈祷,一丝金光自他手头射出没入了梅勒颈部的禁魔项圈。不多时,只听一声脆响,那禁魔项圈裂成两半滑落到地上。

在项圈落到地上那一刻,博尔克就感到周身开始吹起越来越强劲的风。他定睛看时,梅勒就好似站在风眼的中央,大量的冷风以她为中心席卷而来,吹动着她的斗篷上下翻飞。

梅勒感受着周遭汹涌的魔力,她的脸上爬上了蓝色的线条。为了更好感受魔力,她缓缓闭上眼睛,随后猛然睁开,此刻她的瞳孔散发出幽深的蓝色,还带着水晶的质感。

原本显得不甚在意的艾尔里奇也有些动容,他开始小步快跑,随后拉出一道紫光就朝梅勒袭来。

下一刻铺天盖地的水晶飞剑淹没了他的身影,掀起了大片的烟尘。而梅勒并没有给他多少喘息的机会,数条粗壮的水晶锁链从地上凭空伸出,如游蛇一般侵入到烟尘中,死死地锁住了艾尔里奇。随后,鹅卵石一般大小的蓝色光球围绕着烟尘排列成三个互相嵌套的圆环,开始不断转动,每转一圈光球的蓝色光芒便愈加耀眼。

哒——梅勒打了个响指,剧烈的爆炸笼罩了烟尘中的艾尔里奇,将他的嘶吼和一道硕大的烟柱送上了云霄。

就在博尔克以为那半恶魔被梅勒解决的时候,梅勒却突然施展出三重水晶屏障挡在了所有人面前。几乎就在水晶屏障升起来的同一时间,九道带着尖啸的黑色波动狠狠地撞了上来,一连打碎了两层屏障才罢休。一双粗壮的黑色手掌自黑色波动中出现,深深嵌入到了第三层水晶屏障中,似乎在尝试撕开它。

这双首的主人,被炸的有些面目全非的艾尔里奇对着屏障后的梅勒狰狞地咆哮道:“魔女,我改主意了,我要把你一点点撕碎,当着你的面把你吃了!”

“做梦吧你!”梅勒啐道,随后她双手做出虚握剑柄的动作,一把水晶巨剑携着刺骨的寒风向艾尔里奇横斩过去,将他扫飞到远处。

接下去,梅勒举起右手将其攒成拳头,随着她的动作,她的脚边出现了三道圆环,这些圆环缓缓升空将一股巨大的魔力流送上了天空。随后,她向下用力地拉动拳头,一颗石磨大小的水晶带着呼啸的冷风从天上砸下,将艾尔里奇所在的位置砸成了一个深坑。触地的水晶炸出来了大团蓝色碎屑,而这些碎屑则快速让深坑周围长满了冰锥。

做完这一切的梅勒感到有些脱力,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,脸上的蓝色线条就开始如血管一样搏动,让她全身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疼痛感。短暂的魔力增幅后,反噬还是如期而至了。这种疼痛让梅勒有些痉挛,嘴角也开始溢出蓝色的血液。

不行,我还不能倒下。梅勒咬牙坚持着,想确认艾尔里奇是否真的被自己杀死了。当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,便看到一团黑烟自深坑中冲出,落在了地面。烟雾散去,艾尔里奇正半跪在地上,身上布满伤痕,背上还插着冰锥。

“哈哈哈,我没死!”艾尔里奇挣扎着起身,几乎糊成一团的脸上,唯有一只紫色的瞳孔还在闪烁着渗人的光芒。他扯断手掌拉出了一条骨质长剑,嘶叫着冲向梅勒:“现在,我要活剥了你!”

此时梅勒只能勉强支撑着身子,眼睁睁地看着艾尔里奇令人恐惧的面容在她眼中逐渐放大。

转瞬间,火焰哔啵作响的燃烧声同时充入了梅勒和艾尔里奇的耳朵里,燃烧的羽翼越过梅勒和艾尔里奇撞到了一起,刀剑入肉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。

“你这混蛋!”艾尔里奇将刺穿自己心脏的火焰长剑死死握住,用力地试图转动已经穿透博尔克右胸的骨剑。

“Uenit Hora

Iudicii!”博尔克再次吟唱出祈祷,流动的金色火焰瞬间吞没了艾尔里奇的全身,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将这半恶魔烧得焦黑。

“圣骑士,我们没完……”艾尔里奇艰难地说出了最后的威胁,咔嚓一声碎成了一地黑炭。

“再来几次都一样。”博尔克缓缓地拔出熏得发黑的骨剑,扔在了艾尔里奇那一堆碎片中。随后他转过身看向梅勒,随后微笑着说道:“我们赢了。”

“是吗,那就……”勉强支撑的梅勒话音未落一个踉跄倒在地上,周身愈发强烈疼痛起来,让她不得不蜷缩成一团。

又来了,那个诅咒又来了。梅勒心里一片灰暗,如今自己处在魔力反噬的阶段,这一次发作应该会要了自己的命吧。她紧咬着牙关,发出不甘心的悲鸣。

一旁的博尔克很快反应过来,立马将梅勒抱到自己怀里,仔细查看她的情况。

此刻,梅勒的脸上已经没有蓝色线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圆环,这些金色圆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,但是并不温暖而是让人有些刺痛。更糟糕的是,梅勒的耳鼻都在向外渗着金色的血液,样貌看上去有些骇人。

博尔克替她抹去血液,并施展治愈的祈祷,却发现无论如何止不住梅勒离奇流血的状态。思考再三,他从怀中掏出第一次遇见梅勒时用过的黄色星星,毫不犹豫地贴在她的额头开始祈祷。金光自星星内绽放出来,带着暖意逐渐覆盖了梅勒身上有些刺眼的金光,宛如涓涓细流一般开始渗入梅勒的全身。金光之中,梅勒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,像是安静地睡去了。

看到她有所好转,博尔克心下稍安,刚想起身却又马上瘫在地上。他太累了,可是现在还不是他休息的时候。
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,周遭的树林传出人马响动,一张熟悉的军官脸庞映入了博尔克的眼帘。他冲那军官高声呼喊,而对方也在发现他之后赶忙安排人员前来救援。

一场苦战终于告一个段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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